第(3/3)页 为人子女,亲闻母亲受辱,比凌迟更甚。 姜眠浑身发冷,回到自己宫殿,直到夜幕低垂还在发呆。 不多时,外边说宴云笺被放回来了,在门外给主人磕个头再回屋。 姜眠忙道:“不必了,让他进来。” 她取下那根刑鞭,吩咐屋里的人:“你们都退下吧,离远些,我不喜欢让人听见。” 这架势一出,大家还有什么不懂的,都低头默默退出去了。 片刻后,门外有很轻的脚步声。门敞开着,但外面的人仍守礼地轻轻扣门。 “姑娘,您有何吩咐。” 他声音静凉如水,无端沉稳。 姜眠快步走过去,望着门外的他。 月色朦胧清冷,散落在他肩上发上。他看起来如此透明,像碎裂的玉石,带着浅浅锋利的凉意。 姜眠一把将人拉进屋,回手将门关上:“宴云笺,你……” 见到他之前,她有许多话,到此刻堵在胸口,一字也说不出。 姜眠索性拉着他上前两步,长鞭塞到对方手里,指着旁边地上:“你难过,不如拿鞭子狠狠抽一下它们出气……” 宴云笺向姜眠冲着的方向侧了侧脸,他知道地上放着几个横七竖八的枕头。 身侧,姜眠小小声嘟囔教他:“你可以把它们想象成你讨厌的人。” “你说什么?”他低问。 “就是……把这些枕头当成那些王八蛋,发泄一下,不要憋在心里,把自己熬坏了。” 宴云笺的心沉坠的隐隐作痛。 这话就说的太偏颇了。 他一个人走,走这条黑暗无边的长路。就连刺骨的风和寂冷的夜都不算和他站在一处的陪伴,只是公正地穿梭在世间,涤荡他的罪孽。 从没有哪个人,哪句话,是向着宴云笺的。 没有资格,甚至连立场都没有。 但这句话,袒私太过。深夜最烈的酒,一路烧到心里。 宴云笺压下所有暗流汹涌与漫天厮杀,平静地握了握鞭柄:“姑娘在此间等我,就是为了这个么?” “这怎么啦?这很重要的。” 宴云笺道:“姑娘的心意,我明白。” 许是屋中暖和,他的嗓音也渐渐温和下来,“但我已并非年幼稚子,无论何事,都扛得住。无碍的。” 这话本不该是一个十七岁少年说的,因为表不出这字字句句的底气。可他却不同。 像磅礴浩淼的大海,可以静静吞没一切,只待合适的时机,化作冲天的巨浪。 可他越是这样坚韧,那种透明感就越重,姜眠心念一动,没头没脑地握住他的手。 “你能不能扛住是一回事,要不要扛是另一回事啊。” “在这里,你也可以不扛。” “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想哭也好,想与我说话,或者一个人安静待会儿,都好。” 他的手掌宽大有力,但冰凉刺骨。 能感觉他手指蜷缩了下,他说:“姜姑娘……” “宴云笺,你很想见你娘亲是不是?”突然地,姜眠清润的眼睛如星亮,手上更用力拉他。 那么柔软娇糯的嗓音,毫不自知捅穿他心脏: “我帮你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