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没什么,姑娘继续吧。”缓了缓,宴云笺低声道。 姜眠就继续。 但这次写了两遍,宴云笺也没确定这是什么——原本的字只剩她的触碰与柔软,越想分辨,越分辨不出。 “抱歉,”这已经是第三遍,他惭愧道,“姑娘可否形容一番?” “就是左边一个这样的弯,右边也是个弯,中间有个这个东西。” 姜眠一边叙述一边动作,还特意写大了些。 宴云笺仍语塞。 这字的笔画横七八拐,也不是光用嘴就能说明白的呀。 姜眠急:“就是……就是,我怎么跟你解释呢?它就像一个正在比心的手。” 宴云笺不懂什么叫做“正在比心的手”。 静默片刻,他轻轻抽出姜眠手中的书,温柔合上,指腹摸索过封皮干透的墨痕,凭借细微差别判断上面的字迹。 确定下来,他问:“姑娘,这本书上的字,你识得多少?” “……一半。” 宴云笺顿了顿:“实话?” 姜眠沮丧的眼泪汪汪:“一半实话吧,要说实话我最多认识十之二三三,剩下的连蒙带猜……感觉应该没猜错的。” 宴云笺低下头去。 她追上去看:“你是不笑话我了??” “没有。”他抬起头,脸色确实如常。 就算笑,也是觉得她实在可爱。 抛开这些,心中剩下的却是不忍。 赵时瓒的手段最为阴鸷,只看她现在的样子,他几乎完全猜得准赵时瓒心中所想——姜重山英雄无双,只这么一个掌上明珠,若是能养得她疏远父母是最好,如若不能,也要她蠢笨呆拙,易于算计。 初见之时,他确实觉得她鲁钝,相处下来,却又不能单一论之。 说到底,皇室费尽心机,却歪打正着在污泥中养出一颗娇憨灵动的明珠。 “只认得十之二三,有些少了,”宴云笺温声说,“这些先放一放,从头学吧。” 姜眠问:“你教我吗?” “您想让我来教?” 她立刻点头如捣蒜:“嗯嗯!想!” 宴云笺微微启唇。 “笃笃笃。” 未及出声,忽然外面有人敲门。 姜眠问:“什么事?” 外面宫女笑吟吟道:“姑娘,宜妃娘娘差人送了件春衫给您,柔香绫罗的料子,可漂亮了。” “快到酉时了,今夜宜妃娘娘生辰,您正好换上这套新衣去璞兰水榭赴宴。” 宜妃? 五皇子的生母,也是顾越的亲姑母。目前还作为顾家未婚妇的她,这种场合是要去的。 正想着,一道恭谨低哑声音响起:“给姜小姑娘请安,奴婢受干爹托付给您送新衣。” 从外面那人说话的一刻起,宴云笺身上气场陡然变了。 他缓缓抬手,解下覆眼的布条。 布带散落于掌心,露出完整的俊美脸庞。 那双凌厉漂亮的凤眸如同繁星夜空,空洞的眸心沁凉一层寒意。 “别去。”他沉声道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