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珠子-《金锐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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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区医院外科手术室――

    锋利的手术剪刀喀嚓喀嚓作响,一具赤果果地强壮到极点的男xìng躯体呈现在简陋的金属手术床上,青chūn富有活力的小护士俏脸微红,但目光却不肯离开那具因失血过多而变得有些惨白的果体,她深深吸了口气紧抿红艳嘴唇又剪断了患者脖子上的黑珠子项链,随手把它扔在装有破碎衣裤的托盘内。

    “子弹贯穿伤,主动脉断裂,立即化验血型准备输血!”身穿白大褂、戴着口罩的外科大夫一边节扎腿部主动脉一边下令。

    血型很快化验完毕,鉴定结果为“O”型,一名护士从血库取出血袋麻利输血,大夫熟练的缝合主动脉。

    手术很顺利,破裂的血管、神经缝合完毕,大夫和护士们刚松了口气,谁料生命监测仪突然响起尖锐的爆鸣声。

    “患者体温上升,肾脏功能衰竭,心脏功能xìng障碍……”cāo作监测仪的护士惊呼。

    做手术的外科大夫周立群是医院里有名的“一刀切”,他临床经验极其丰富,想都未想抓住输血袋使劲一薅,输血器具连针带血“噗”地一声脱离血管,回手按住呈喷泉状窜血的针孔,另一只手连连比画指挥不停:“患者出现急xìng溶血xìng输血反应,你,注shè西兰地强心剂,你,给患者带上氧气面罩,重新化验血型,你,负责静脉输液维持患者体内酸碱电解质平衡,还有那个实习生,马上通知患者血缘亲属,叫他们全部来医院化验血型!”安排好这一切,周主任大怒质问:“是谁化验的血型,怎么能出现这么大纰漏?”

    涉及到手术责任,那帮盯着沈冲强壮身躯猛看的护士谁都不吭声,拿药的拿药,注shè的注shè,跑腿儿的跑腿儿,忙得不亦乐乎。

    周主任问得很没营养,就是知道也不能明说啊,他只好皱着眉毛推门往外走,抓紧时间找院领导报告推卸责任。

    “咣当!”

    一个实习护士忙乱中不小心碰翻了盛放沈冲破碎衣裤的托盘,当她弯腰蹲下来捡的时候,却骇然发现,地面上的碎布蠕动了几下,紧接着一团黑sè烟雾滕然而起,升至与手术台平齐处竟然打了旋儿,一股脑的钻进了沈冲的身体

    实习护士愣了下神儿,下意识地环视,见大家都在忙碌谁也没注意,她挠了挠脑袋又去捡沈冲的碎衣裤,结果发现,原本漂亮的黑珠项链只剩下一条红绳和细金雕花儿,惟独中间那颗珠不见了,她又四处找了找,结果一无所获。这个小丫头很聪明,她起身把托盘放好,装做一脸无事的样子干别的活儿去了。

    周主任刚走出去不远就被沈冲父母按住了:“大夫,我儿子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哦,这个,手术很成功,患者腿部主动脉和神经已经缝合……”说到这周主任抬头瞅了老沈一眼继续说道:“由于本院条件不足,无法化验血液的Rh因子,输血时发生了急xìng溶血xìng输血反应,但经过我们奋力抢救,溶血反应已及时得到抑制……”

    老沈瞪眼打断:“我儿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巩主任有些尴尬:“仍在昏迷中,尚未脱离生命危险,哦,患者血型是O型Rhyīnxìng,再加上枪伤创口较大失血过多,现在就等你们的血型化验单出来,看是否能和患者的血型相配……”

    正说话的时候,一名护士气喘吁吁地跑来,一边倒气一边愁眉苦脸地摇头摆手,显然化验结果不妙,沈冲的老妈顿时掉眼泪了。

    周主任小心翼翼的劝慰:“大哥,现在赶紧通知患者所有的血缘亲属化验血型,如果都不是Rhyīnxìng血液,就只能靠患者自己硬挺了,鉴于本院的医疗条件和水平,我建议患者转到市内的大医院去。”

    老沈心急如焚,连转院手续都没办,与民jǐng们抬着人就走了。

    汽车风驰电掣地开回了市区,沈冲躺在ICU特护病房内,老沈动用了几乎所有的关系,寻找和儿子相配的血型。

    半个小时后,老沈拖着沉重的步伐忧心忡忡地回到特护病房门口,沈冲的老妈哇哇大哭,老姑、大舅、三姨、四姨、五姨、老姨等亲属全来了,可惜血型化验结果均不理想。本市和省内所有的大型医院、血站全部查询过了,别说没有O型Rhyīnxìng血液库存,就连此血型的记录都未曾有过,这下向来沉稳的老沈也蒙了,嘴唇上很快就起了一溜水疱。

    市中心医院院长和老沈是多年好友,走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:“对不住啊老沈,Rhyīnxìng太特殊了,实在找不到相配血液,幸亏这孩子身强体壮,目前看病情还算稳定,只要挺过今晚就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老沈紧皱眉头问:“Rh到底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简单跟你说吧,这个Rhyīnxìng血由于极其罕见被世人称为熊猫血,如果Rhyīnxìng者第一次接受阳xìng者血液,Rhyīnxìng人体就会受到抗原刺激产生Rh抗体,一般来说这些抗体对机体健康影响不大,但如果再次输入Rh阳xìng血液,即可导致溶血xìng输血反应,所以在紧急输血时,Rhyīnxìng的病人可以输入一次阳xìng血液做为应急之用,但万事万物都没有绝对,原本就稀少的血型又出现了更加稀少的立即溶血反应特例。”

    院长斜眼儿扫了老沈一眼,见他愣愣的没吱声,连忙又补充道:“这个血型吧是隐xìng遗传,即便你与嫂子都是普通血液也可以出现这种特殊的遗传案例。”

    院长同志也是老油条了,他是怕老沈夫妻二人因孩子血型问题吵架,其实根本没这个必要,因为沈冲与他老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只是岁月流逝造成了苍老的差别而已,要说孩子不是老沈的,估计说这话的人也绝不会相信。

    老沈悲伤地趴在ICU特护窗口,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儿子,却不知此时沈冲的体内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    进入体内的那团黑雾此时已分解成亿万道极细黑丝,肆无忌惮地纠缠在血管、经脉和神经纤维上,如果有人翻开沈冲的眼皮定会惊然发现,两个瞳孔的周围不断有放shè状光弧伸缩、吞吐,而昏迷中沈冲眉关横锁,眼球不停的无规则滚动,豆大的汗珠儿顺着额头滑落,他正在噩梦中苦苦挣扎……

    沈冲孤独一人在庞大的废墟中前行,至今未找到任何出路,头顶一轮血红圆月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妖异红sè光芒将他彻底淹没,沈冲只能发出无声的、恐惧的撕吼嚎叫!

    陡地,沈冲双手紧握,浑身肌肉蹦紧,只听“喀”的一声轻微脆响,仿佛打开了一道亘古存在的封印,竟以他躯体为中心凭空泛起一层层肉眼可见的微小波纹,那些细密的波纹迅速向四周扩散消失,就象一片树叶轻轻落于水面之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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