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话落。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道士,缓缓起身,从人群之中走出。 “忠义庙,徐元杰。”徐元杰语气淡然的说道。 法明道:“第一场,论道。” 说完,便是坐下。 众人看着两人,想知道,他们要如何论道。 陈阳站在那里不动,显然是打算让徐元杰先来。 徐元杰也不怯场,他迈步沿着场中走动。 一边走,一边开口。 “太上曰:祸福无门,惟人自召;善恶之报,如影随形。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,依人所犯轻重,以夺人算。算减则贫耗,多逢忧患,人皆恶之,刑祸随之,吉庆避之,恶星灾之,算尽则死……” 陈阳略显意外的看着徐元杰。 他以为,徐元杰会抛出什么论题,来与自己辩论。 没想到,竟是用念经的方式。 二者之间,显然后者更为困难。 毕竟,若是论题,那么他只需要将陈阳说的哑口无言,便算胜了。 而若是以经书代为论道,则是需要外人参与其中,来作评价。 众口难调,他说的好与坏,总有一部分人不喜。 不过,他这么做,就是逼着陈阳也用这种方式与他论道。 陈阳猜测,他估计是觉得自己在道经上的理解不如他,才走的这一步。 郭启军微微颔首。 不得不说,这个忠义庙的弟子,在修道之上,的确颇有天赋。 三十三岁之龄,能以一副口舌将这篇《太上感应篇》,念得让人感到身心舒适。 这极为不容易。 这份基础,以及这份亲道的天赋,都令人羡慕。 只听一半,郭启军便知道,第一场,没有悬念了。 他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几人,其中一个中年人也看向他,眼神询问。 似乎是在说,忠义庙弟子如此优秀,似乎没有我出场的机会。 郭启军笑笑,若是徐元杰一人能解决,那是最好。 若是解决不了,他的这份后手,便就派上用场了。 他随即抬眼扫向金圆几人。 几人闭着眼睛,面无表情的听着。 然而,内心之中,却是没有半分紧张,甚至还有点想笑。 作为亲耳听过陈阳念经的过来人。 说真的,他们现在很同情徐元杰。 徐元杰有道心,但与陈阳的差距,很大。 至少,在这一块上,差距之大,恐怕会让他感到绝望。 道经本就有着令人心神安定的作用,不同的道经,有着不同的效果。 《太上感应篇》是一本劝人向善的经书。 用作消除戾气,实乃上佳。 在徐元杰的刻意安排下,院中,有一猫一鼠,不知何时跑进场中。 野猫追逐着老鼠。 转眼,野猫已将老鼠按住,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。 却在他的经声感染下,野猫的动作停住了。 然后看着爪子下的老鼠,微微愣了愣,慢慢的松开了爪子。 老鼠趴在地上,也不跑。 一猫一鼠,看上去极为和谐。 场中不少人,都惊讶不已。 只是以道经,就让一只野猫放弃捕杀猎物的本能。 而此刻经过摄像机的直播,一些人看着屏幕上道士念经,看着猫和老鼠,也是惊讶不已。 “这位道长念的真好听啊。” “真的假的啊?那老鼠和猫是训练好的吧?” “楼上的你是见识少,我跟你说,道士是真的牛逼。” “咦,这人是跟玄阳道长论道啊?” “哇塞,玄阳道长哎,好久没见他了,还是这么帅。” “感觉玄阳道长要惨了,这位道长好厉害,随便念念经,就能让老鼠和猫世界和平。” 看直播的人很少,只有不到五百人。 但是弹幕却几乎刷屏。 而因为有陈阳的关系,很多人都跑去自发的宣传。 短短几分钟,观看人数,便是过千,而且还在持续不断的上涨着。 “唔~这位道长念经真好听,明明我什么都听不懂,可就是听着很舒服。” “是啊,真的听着很舒服,我平时也会听大悲咒,听完之后,整个人的情绪就会变得非常平和。” “虽然我也很希望陈道长能赢,但这位道长念的真的好听啊。” “你们肯定没听过玄阳道长念经,跟玄阳道长相比,这位道长……有点弱。” 网络上讨论的激烈。 此时,徐元杰也是将最后一段经文念完了。 众人回味无穷,默默的点头。 再看陈阳,则是摇头。 显然,他们认为,第一场论道,已经不存在悬念。 “玄阳真人,请。” 徐元杰微微一笑,说道。 陈阳伸手从袖中,取出一只木鱼。 以他这么久来,几乎不间断的面对道德经碑文,他对道的理解。 不论是以笔输出,还是以口说出,都可以说,已达臻境。 再加上他施展心通时,所经历的人间百态,这些早已让他在心境修行上,超出徐元杰不止一个层次。 即使没有木鱼,他也能轻松胜之。 要胜,就胜的漂亮。 胜的让徐元杰心服口服。 胜的让郭启军绝望。 “喵!” 突然,那只野猫再次将老鼠按在了地上。 张开血口,就要咬下。 徐元杰脸色微微一变。 虽说,在他念经时,野猫放开了老鼠,一派和谐。 这足以证明,他的经文,已经达到了《太上感应篇》的意义。 可此时念完之后,野猫的野性却又再次出现。 劝人向善。 而非演戏作秀。 若是只有在念经时才有那么一丝善念,这经文,又有什么用呢? 与哗众取宠有何区别? 郭启军等人也是微微蹙眉。 此时发生这种意外,对徐元杰显然不利。 不过,他们也不觉得陈阳能达到这般高度。 一丝小差池,瑕不掩瑜。 眼看,老鼠就要命丧野猫之口。 “太上曰……” 清亮的嗓音,来的突兀。 刚刚才听完一篇道经的众人,此刻,皆是精神一振。 以陈阳如今无垢之境,以及对于道经的理解,此刻不用木鱼,只凭口舌,便是可以轻松的让四周众人,都受到自己的情绪影响,从而陷入自己通过道经所构建的世界。 这般感染力,让众人一瞬之间如同身处他处,由内到外的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。 就连徐元杰,也在这一声之下,出现片刻恍惚。 “太上曰:祸福无门,惟人自召;善恶之报,如影随形……” 陈阳念的,也是《太上感应篇》。 但其效果,却远非徐元杰所能相比。 那只野猫,再一次的,松开了爪子。 同时,野猫那双大大的眼睛里,出现了一丝迷惘。 它似乎在想,我是谁,我在哪里,我在干什么? 众人见这一幕,微微讶异。 而徐元杰一双浓眉,此刻已经纠结在一起。 片刻之后。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其中。 屏幕上的弹幕也消失了。 赶来的观众们,此刻沉下心,听着陈阳念经。 这是一种享受。 当陈阳将最后一段经文念完。 众人心里忽然有一种失落感。 就像是,有什么重要的东西,忽然丢了。 他们暗暗惊讶的看着陈阳。 “这个陈玄阳,果然有两把刷子啊。” “若是以念经来论道,场中,估计就是郭会长,也不敢说能胜他一筹。” 郭启军皱着眉头,一脸的不悦。 徐元杰道:“玄阳真人……” 陈阳忽然抬脚,“哒哒”的走向野猫与老鼠。 对他的喊话,似乎没有听见。 陈阳站在野猫前,缓缓开口:“行善积德福庇子孙,作恶受罚殃及子孙。积善之家,必有余庆;积不善之家,必有余殃。” “他跟野猫说话?”某个外省家族的年轻人,一脸古怪:“这野猫可不是开了灵智的精怪,你说话,它可听不懂。” 然而,他刚说完。 野猫突然后脚着地,从地上站了起来。 两只前爪抱在一起,对着陈阳作了个揖。 那双眼睛里的迷惘,也消失了。 说话那人,嘴巴张了张,半晌道:“当我没说。” 太上篇固然是劝人向善。 但野猫捕食,是为了生存。 不能因为劝人向善,而剥夺它生存的权利。 那就脱离了太上篇的初衷。 陈阳念经时,所传达的,也并非是一味的不造杀戮。 而是通过经文,告诉它“积善之家,必有余庆”。 并没有像徐元杰那样,通过经文,强制性的给它灌输“不得杀戮”的念头。 野猫没有再看老鼠,对陈阳作揖后,迈着优雅的猫步,离开了。 那只老鼠,翻身爬起来,对着陈阳连连叫唤,似乎是在感谢他救了自己。 陈阳一笑,看了一眼徐元杰:“走吧。” 他当然相信,清风观有野猫,有老鼠。 但是大白天的,野猫老鼠突然闯入进来。 而且恰好是在徐元杰念经时出现,若说不是徐元杰的刻意安排,别说他,在场的人都不信。 “玄阳道长好厉害!” “念的经不仅好听,竟然真的能感化动物。” “不可思议,真是太不可思议了!” “道长赶紧开观啊,我现在就想去山上烧香啊!” …… 陈阳目光平静的望着徐元杰。 “论道,玄阳道长胜。”徐元杰亲自开口。 这算是认输了。 连续三场交流会。 这是第一次,在论道环节,输了。 而且,输得心服口服。 就算郭启军想扭转黑白,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。 法明此刻起身:“第二场……” 陈阳突然抬手,打断说道:“符篆没有比较的意义,这样吧,我们直接切磋。我赢了,今天的交流会到此为止。我若是输了,符篆也不需要比,我直接认输。如何?” 徐元杰有些诧异。 心里不免思索,陈阳这么做,是不是有什么计谋? 他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,都思考了一遍。 实在想不出来头绪。 可是,这个提议,是不是有点太照顾自己了? 他想了很多,唯独没有想过。 陈阳根本就不是有阴谋。 纯粹是自信。 他相信,徐元杰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。 绝对,不是! 三场全部打下来,他可以做到三场全胜。 但,现在越过第二场,直接来到第三场。 并且对所有人说,只要切磋输了,他自动认输。 如此,他展现出强大自信与魄力。 这么做,可以提升气势。 灵威观输了,玄妙观平局。 而我,陈玄阳,能赢你! 他要的,就是这种效果。 而现在,他环顾四周。 从众人脸上,看见惊讶与意外。 效果,已经初显。 陈阳静静等待,并不着急。 “好。”徐元杰点头,答应了他的提议。 陈阳看向四周的摄像机,问道:“怎么切磋?” 若是用道法,符篆。 显然不适合直播。 否则,以他们的手段,牛顿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。 到时候传播出去,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震动。 徐元杰道:“你来定。” 他不想在这方面占陈阳的便宜。 既然是切磋,就该全方面切磋。 道法也好,拳脚功夫也好,随便施展。 否则以己之长,攻彼之短,赢了也不光彩。 陈阳问:“拳脚,兵器,如何?” 徐元杰讶异,旋即,看着陈阳脸上的微笑,他眉头皱起。 他终于察觉出。 陈阳,似乎,有些轻视自己。 为何不用道法? 不以符篆之法? 他是认为,不用这些,也能赢自己。 徐元杰面色不变。 他狂任他狂。 谁更胜一筹,打了才知道。 他在心中,已经将陈阳视为低自己一个层次的人。 轻敌的心理,在任何时候,都不应该有。 不尊重对手,就是不尊重自己。 这种人,也没资格被自己尊重。 “好。”徐元杰应下。 陈阳并非是不尊重他。 而是,不想浪费这次直播的机会。 拳脚也好,刀剑也罢。 哪一项,不需要经过时间累积,才能有所成就? 这些,并不比道法要低一等。 也并不比道法简单。 否则,那些江湖门派,怎会重武而轻修? 道法与功夫,无非是真气的一种运用方式,仅此而已。 两者间,并不存在多大的区别。 徐元杰取下腰间佩剑,将剑鞘丢在一旁,抱剑凝声道:“忠义庙,徐元杰!” “稍等。”陈阳对他一笑,在徐元杰疑惑下,对着郭启军道:“今日郭会长莅临陵山,这切磋交流,可否请郭会长做一回主持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