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哥哥,此地不宜久留。”一旁,武松提醒道。 西门庆点点头,临行前,西门庆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杏眼丫鬟,将一件外袍盖在她身上。 夜风呜咽,仿佛无数冤魂在低诉。 而在这黑暗的夜色中,两个复仇者的身影悄然消失在街角,只留下满室的腊肉香气,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,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久久不散。 回到客栈,武松倒头就睡,西门庆这一夜却失眠了。 子夜如墨般袭来,双手虎口,双足涌泉穴、两臂阳溪穴,六处剧痛如鬼魅般袭来,无声间如同啃噬着他的骨肉…… 他咬着被角,硬挺过这段时间,简直生不如死…… 但他只有坚持……再坚持…… 终于熬过剧痛,他满头冷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——这双手,杀过吊睛白额龙,也杀过七品县令。 虎血溅在手上是腥的,官血溅在手上却是锈的,像一把钝刀子,慢慢刮着他的骨头。 他想起了囡囡叫“爹爹!”时可爱的脸庞,小丫头总爱用软乎乎的脸蛋蹭他掌心的茧,痒丝丝的,像只偷油的小老鼠。 可如今这沾了血的双手,还能不能摸她的小脸? 铜锁“咔嗒”响了一声,锁灵的声音幽幽传来:“废柴,想什么呢?是不是又在琢磨那些绣鞋?” 西门庆点点头。 他闭上眼,眼前又浮现出高仕德那满柜的绣鞋——红色的像血,紫色的像淤青,还有那双小小的,绣着“长命百岁”的…… 长命百岁? 多可笑!那姑娘怕是连十八岁都没活到。 “我杀吕轼和高仕德,是为自己的女儿。”他摩挲着铜锁上的纹路,心头呐喊道:“可那些绣鞋的主人呢?那些被井水泡发的、被强行掳去的姑娘们呢?……谁为他们出头? 锁灵突然不说话了,铜锁表面泛起一层血锈,像干涸的泪痕。 实在睡不着,西门庆索性披衣而起,一跃上了屋脊,望着满天星光发呆。 夜风猎猎,吹得他衣袍翻飞如墨。青铜化的手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如同一把淬了血的刀锋。 他俯瞰着沉睡的清河县——低矮的茅屋,破败的街巷,唯有远处的县衙露出庄严的轮廓,而县里的官儿们,就是这一方百姓仰望的“天”。 这就是“天”?呵,狗屁的天子,狗屁的王法! “若这就是你们‘天子’给我等百姓划下的天!”西门庆齿缝里挤出冰碴般的声音,仰头怒视那虚假的星空,“那老子就杀到那些脏了心肝的‘天’,红的、黑的、污的!都给我——通通滚出来!” 第(3/3)页